岁月仍如许,人间已无秋。初冬的阳光明媚而温暖,恍若一切都在沉静,只有时间在这一刻悄然流逝。眨眼间父亲已离开我们十八年了,思念如雪,飘洒入心……记忆中的父亲高大魁梧,挺拔笔直,从小到大,他犹如一盏明灯,一直照耀着我成长。
父亲年轻时在大西北参军十年有余,是国家第一批核试验部队人员,一等伤残后退伍还乡。退伍之后,父亲婉拒了政府安置的工作,回家陪在爷爷奶奶身边。父亲说,“我在家是老小,年轻时在外当兵没尽过孝,现在父母老了,我要多陪陪他们。”
从小到大,我们家第一碗饭,都是父亲盛给爷爷奶奶的,之后,父亲才允许我们姐弟四个盛。父亲去镇上赶集时,总是不忘给爷爷奶奶捎点好吃的,若爷爷奶奶不舍得吃,给了我们,父亲发现后,总是严厉地说,“爷爷奶奶岁数大了,一辈子没吃过啥好东西,现在生活越来越好了,你们吃的时候还长着哩。”
身教大于言传,父亲孝老爱亲的品德成了我们家的传承,他大公无私的工作作风更是我们的榜样。
1998年,全县开展土地调整,当时我们家五口人均已参加工作,户口也不在本村,按政策规定分不了地。母亲听说其他队这种情况却也分了地,让作为生产队长的父亲,去找支书说说,父亲严词拒绝。母亲无奈,私下拎着两瓶酒去找支书问情况。父亲知道后大发雷霆,径直找到支书家。
支书小声说:“你为村里忙了那么多年,其他户也没有意见,况且咱村其它队确实也有这种情况。”
“这咋行?我是党员就不能搞特殊,更不能容忍亲属搞特殊,再说,我又是一名干部,不以身作则,以后还咋干工作?分地是大事,别人家咋分我不管,我家坚决按国家分地政策走!”父亲当场拒绝了支书的好意,支书气得直跺脚。
为这事,父母好几天都没搭话,之后每谈起此事,母亲都略带遗憾地嗔怪父亲一根筋,过了这个村再也没了那个店,父亲也总是笑而不语。在我看来,这不是一种遗憾,而是一种自豪。
参加工作后,每次给父亲打电话说要回老家时,他总是早早地在路边等候,但身躯略显佝偻。到家后他就静静地坐在我身边,听我讲在单位里的繁琐小事,一遍遍叮嘱我,作为纪检监察干部,更要做到身正影直,奉公执法。曾经像大山一样的父亲再也没有那种威严,他犹如一棵树,在成长的过程中为儿女遮风挡雨,庇护关怀,慢慢地,献出它的叶、他的枝、他的干、他的果实,供你读书、立业、成家,直到剩下光秃秃的、干枯得将要腐朽弯曲的树干……
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。2006年,父亲病倒了,因为怕看病花钱给儿女留下负担,他坚持保守治疗,始终以积极和乐观的心态与病魔进行抗争!最后,带着微笑也带着些许遗憾悄悄地离我而去了。
树欲静而风不止,子欲养而亲不待。多想再次回老家时,还能看到看见他微笑着向我姗姗走来……
“孝”是稍纵即逝的眷恋,是无法重现的幸福。回不去的时候才知道,有时候,能被喊一声小名,能坐着聊聊天,哪怕是挨上一顿打,都是奢望。
生命没有来日方长,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,珍惜稍纵即逝的年华,好好珍惜对待疼爱你的父母,不要等一切来不及的时候,而徒增悔意,让幸福之花在他们生命的末尾,灼灼其华。(商水县纪委监委 邓三宝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