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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足常乐

  • 时间:2021-10-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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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世欺不识字,我忝攻文笔。

  世欺不得官,我忝居班秩。

  人老多病苦,我今幸无疾。

  人老多忧累,我今婚嫁毕。

  心安不移转,身泰无牵率。

  所以十年来,形神闲且逸。

  况当垂老岁,所要无多物。

  一裘煖过冬,一饭饱终日。

  勿言舍宅小,不过寝一室。

  何用鞍马多,不能骑两匹。

  如我优幸身,人中十有七。

  如我知足心,人中百无一。

  傍观愚亦见,当己贤多失。

  不敢论他人,狂言示诸侄。

  ——白居易《狂言示诸侄》

  【小识】

  白居易为唐代大诗人,地位仅次于李白、杜甫,生前就已经是国际诗人了,在日本、朝鲜等国影响巨大。他祖籍太原,生于河南,字乐天,号香山居士,官至刑部尚书,封冯翊县侯。卒年七十五,葬于龙门(今龙门石窟之白园)。“遗命薄葬,毋请谥。”有《白氏长庆集》传世,代表诗作有《长恨歌》《卖炭翁》《琵琶行》等。他去世后,刚即位的唐宣宗李忱写诗悼念:

  缀玉联珠六十年,谁教冥路作诗仙?

  浮云不系名居易,造化无为字乐天。

  童子解吟《长恨》曲,胡儿能唱《琵琶》篇。

  文章已满行人耳,一度思卿一怆然。

  白居易官至二品,作为一位诗人,晚年诗天酒地,享尽荣华富贵。生在一个比较开明的时代,虽然没有位居宰辅,可以说知足了。但他一生最大的哀伤,是没有儿子。古语说:“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。”而这个“后”指的就是儿子,而且必须是健康的儿子。残疾的儿子尚且不算“后”,何况女儿乎?白居易有二女一男,可是,这个儿男不幸夭折了。白居易写了好几首诗,哀悼之,今日读之,还是让人泪下。也让人慨叹“集体无意识”的力量之大,儒家文化几乎成了中国人的潜意识。

  白居易独子小名崔儿,在白居易六十岁时夭折。《哭崔儿》:

  掌珠一颗儿三岁,发雪千茎父六旬。

  岂料汝先为异物,常忧吾不见成人。

  悲肠自断因非剑,啼眼加昏不是尘。

  怀抱又空天默默,依前重作邓攸身。

  晋邓攸,字伯道,无子。时人为之语:“天道无知,使邓伯道无儿。”白居易的诗通俗易懂,浅切近俗,传说他写诗要让老妪能解。这在某种程度上,也导致了其部分诗歌格调不高,余味不足。作为世俗才子型诗人,他和元稹都喜欢艳曲,也多写冶游、艳遇,流传甚广,也是自然之理。通俗,也就世俗,读者众多,历来如此。比如,这首一般人都能读懂,而且都会被感动。“怀抱又空”,多么痛彻肝肠。

  《初丧崔儿,报微之、晦叔》:

  书报微之晦叔知,欲提崔字泪先垂。

  世间此恨偏敦我,天下何人不哭儿?

  蝉老悲鸣抛蜕后,龙眠惊觉失珠时。

  文章十帙官三品,身后传谁庇荫谁?

  给好友写诗,“欲提崔字泪先垂”,是很能打动人的。尤其最后一句:“文章十帙官三品,身后传谁庇荫谁?”真是荒凉至极。

  那么,白居易只好“狂言示诸侄”了。告诫侄子为人处世之道,也是他的家族责任。他主张“独善”,信奉知足常乐。在这首诗里体现得很清楚。

  一开篇,白居易就有点沾沾自喜,自我夸耀。世人多欺负不识字的人,而我文笔很好。世人欺负没官职的人,而我是有品级的官员。人老了多病苦,我幸运没有疾病。人老了忧累也多,我的姑娘都已婚嫁。所以,“心安不移转,身泰无牵率。所以十年来,形神闲且逸。”牵率,为人勉强之意。心安,身泰,不勉强自己,也不乱想,因此,十年来,形神闲逸。“文章十帙官三品”,自然可以如此。况且人到老年,“所要无多物。”“一裘煖过冬,一饭饱终日。勿言舍宅小,不过寝一室。何用鞍马多,不能骑两匹。”这都是说的实情,人老了,欲望就少了,需求也不会多了。而且人老了,气场也小了,房子太大,不利于健康。吃饭要少吃,吃多了对身体不好。

  白居易的知足哲学,值得学习。很多人就是因为贪婪而出事。他说:“如我优幸身,人中十有七。如我知足心,人中百无一。”像我一样幸运的人,人群中有十分之七。像我一样有知足心的,却达不到百分之一。最后,他告诉侄子:“傍观愚亦见,当己贤多失。不敢论他人,狂言示诸侄。”旁观的人即使愚钝也有自己的见解,事情切己,即使是贤者也多有失误的地方。我不敢评论他人,只把我的这些狂言告诉众侄子们。

  白居易早年敢于直言,不畏权贵,所做讽喻诗,影响深远。贬谪江州司马,让他看破了一切,晚年多作闲适诗,官也越做越大,“面上灭除忧喜色,胸中消尽是非心。”和王维一样,“晚年唯好静,万事不关心。”但王维的禅宗修养,让他到达了人生的很高境界,“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。”“木末芙蓉花,山中发红萼。涧户寂无人,纷纷开且落。”每次读时,都让人万念俱灭,天地冥合。

  白居易,还是那个“知足”的官僚,深谙为官之道,“宦途自此心长别,世事从今口不言。”他的训诫侄子的诗句,有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,但也颇多让人感觉无聊之处。陈寅恪在《元白诗笺证稿》中说:“乐天之思想,一言以蔽之曰‘知足’。”苏轼评价元稹和白居易,就各用一个字:“元轻白俗”。真是一字千斤。不过,读《新唐书》,我们发觉白居易可谓直臣,他敢于批鳞,让皇帝“变色”。多次建言,都没有被采纳。“为当路所忌,遂摈斥,所蕴不能施,乃放意文酒。”“遂无立功名意”。看来做一个诗人,也是不得已的结局。但他能坚持直道,完节自高,不像元稹中道徼险,名望漼然。“呜呼,居易其贤哉!”(杨光祖)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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